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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veHouse生存状况大调查

时间:2016-5-25 9:56:07
来源:李静玉

作者:李静玉

来源:娱乐资本论(微信号:yulezibenlun)

提起当下的青年文化,就不得不提LiveHouse。

而如其他青年文化、亚文化一样,一直以来,LiveHouse都处于一种灰色、地下的状态。

不过有人曾说,在审美疲劳的当下,任何一种新生代力量,都有着冲击主流市场的潜力。

事实也确实如此,随着媒体的关注、资本的介入、越来越多独立音乐人被大众所熟知,LiveHouse作为一种小众的音乐消费形式、生活方式,已经越来越多地被大众所认知、接受。

 


但是,LiveHouse不仅对于观众来说是新鲜的,对于政府文化监管部门来说也是相对陌生的,文化部门对于LiveHouse往往只有一个要求,就是“别给我惹事”,但在相关法律政策条例还不够完善的情况下,LiveHouse和监管部门之间时有碰撞发生,被禁演、被查封不在少数。

除此之外,由于由于国内的LiveHouse在经营形式上与鱼龙混杂的酒吧、Club难以区分,消费者对于LiveHouse这种音乐现场的认知极度两极分化,一些人趋之若鹜,另一些人则难以接受,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LiveHouse的艰难处境。

之前小娱曾报道过北京MAO因为场地租金太贵关门,以及北京LiveHouse集体整改的事件,这次小娱联系采访了更多来自全国各地LiveHouse的负责人,试图了解他们的整体生存状况。

LiveHouse存在地域差异,南方城市政策环境好更具包容度

保守统计,国内有大大小小LiveHouse不下几百家,小娱整理了各城市叫得上名字的live house名单如下:

 


可以明显看出,北上广深是LiveHouse重镇,LiveHouse数量在10家到数十家之间不等,而在其他二三四线城市,LiveHouse急剧下降,重庆、南京、西安这样的地方只有两到三家。

不仅在数量上存在显著地域差异,LiveHouse在南方的生存状况整体要比在北方好。逼哥李志去年在南京开了一家LiveHouse,叫做欧拉(OLA)艺术空间,当时有媒体以《一个稳定的LiveHouse对这个城市很重要》为题对此进行报道。不难看出经济发展在影响当地人群的消费习惯,以及一个城市对于LiveHouse的包容度。

 


上海MAO的总经理李大龙告诉娱乐资本论,政府层面也是近两年才对LiveHouse的存在有了定位,不再把LiveHouse等同于酒吧和夜店。

但在北方地区,文化部门查处LiveHouse的事情依然在上演。西安光圈Club前不久因为消防设施不规范被关门,消防设施建设不到位是硬伤,但西安光圈Club员工也对小娱解释,消防属于硬性指标,除此之外,还有其他难处,比如类似于三平方米只能站一个人这样的规定会限制LiveHouse观众人数,LiveHouse和乐队不能拿到好的票房就难以为继。

 


B10现场音乐策划人涂飞也认为,“我国关于演出的相关规定政策,几十年来没有太大改变,都是跟着大型文艺演出团体的模式在走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我觉得它已经不太适应目前极速扩张和细化的各级演出市场了。”

事实上,LiveHouse之所以一直是小众音乐、独立音乐的代名词,也是因为一定程度上LiveHouse不受完全的监管,不像其他演出那样每个节目都需要审批,而这些节目所传递的信息也许不是主流所欢迎的。

这种神秘感有时候会造成种种乌龙事件。比如福州有一家LiveHouse叫做海峡摇滚,前不久由于一个乐迷举报被查,原因竟然是乐迷买票之后发现现场没有座位。这中间的堂皇可笑可见一斑,乐迷们对LiveHouse演出形式不甚了解,甚至大多数人都不了解LiveHouse在文化部门的监管下几乎不堪一击。

 


海峡摇滚的老板就告诉小娱,他们也会去跟文化部门沟通,但是成本太高,一次沟通差不多要6000块,在福州这样的小地方,又不可能把沟通成本摊入门票里面,因此只能场地自己兜着。

即便是对于LiveHouse这个圈子公认的做的最好的B10现场,涂飞也说“我们没有什么商业模式,一切跟着自己的感觉走。华侨城创意园的大力支持,就是我们最大的盈利。我们没有日常的酒水供应,只在有演出的时候提供少量酒水以解决观众的基本需求。没有演出的时候我们是不对外营业的,因此酒水的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”

运营状况存在天壤之别,有金主的开分店,没钱的只能用情怀补贴

在经营运作方面,国内LiveHouse也是百态俱生,大体上分为两种,个体和连锁,我们以重庆坚果和上海MAO作为两种截然不同的运营模式的代表。上海MAO算是国内第一家连锁运营LiveHouse的品牌,借助较强的品牌效应,MAO已经在重庆、昆明开了两家分店,在杭州的分店也即将在本月月底开业,一方面是因为对于市场前景的乐观判断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背后有较为强大的资金支持,而其借鉴日本管理模式也为品牌运营提供了不少方便。

 


而重庆坚果俱乐部相比较就不具备这些优势,他们主要是凭借时间早,运营时间久,在当地积累了不少人气和受众,因此这么多年坚持下来。

重庆坚果开业于2007年,起初是纯粹的演出场所,但是后来因为资金问题难以维系,2009年,武汉VOX livehouse加入进来,成为重庆坚果股东之一,随后坚果开始调整运营模式和盈利模式,成为有演出性质的酒吧,主要收入也是依靠酒水。

大多数LiveHouse都以酒水收入维生,而还有更多LiveHouse不能像重庆坚果这样依靠苦心经营就能够支撑下来,能够坚持下来也只有靠情怀了。海峡摇滚的老板就向小娱坦言,自己开LiveHouse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的乐队提供一个可以演出的场所。

有时候演出碰上特别不知名的乐队,买票进场的观众基本上只有个位数,但是为了给乐队票房保底,海峡摇滚的老板就会用自己的钱去买剩下的门票。海峡摇滚经营了8年的时间,从来没有过盈利,稍有营收也只是一顿宵夜钱。老板向小娱透露,目前LiveHouse仍属于烧钱运作状态,所幸他有一个琴行可以赚钱养家、养LiveHouse。

即便资本进入,LiveHouse文化的成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

国内有几百家LiveHouse,听起来规模不小,而在日本,光是东京一个地方就有两百多家LiveHouse。除了数量,日本LiveHouse文化的成熟还表现在它已经基本取代了KTV,也就是想要唱歌就可以组乐队、上台表演,而不是在KTV里面跟着伴奏自娱自乐,基本上人人都可以享受歌手的待遇,也有成为签约歌手的可能。

 


最近正在热播的日剧《love song》就讲述了一个女孩子在LiveHouse里演出被唱片公司相中,签约出道的故事。

事实上,从对于音乐行业的意义上来讲,LiveHouse除了自娱自乐,一个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为任何一个想要唱歌的人提供表现的舞台,挖掘新人。要知道逃跑计划就是最先在北京MAO驻场,随后为更多观众所熟知的;而逼哥李志也是这么全国巡演走过来的。

如今,不少大公司也开始布局线下LiveHouse场所了,比如乐视音乐、摩登天空、滚石唱片、十三月文化等等,但是这些大公司虽然有钱,也只停留在投资某一家场馆的阶段,而没有大规模圈地扩张,LiveHouse的意义更像是战略性的,而没有实质表现。

重庆坚果俱乐部负责人就告诉小娱,他并不看好资本的运作,也不看好连锁live house的模式,“毕竟livehouse 又不是7-11”。地区差异决定了无法在异地复制一个同样的live house并能够恰好控制成本,在一个地方盈利,换个地方就有可能亏空。

上海MAO总经理李大龙说在重庆和昆明的两家MAO都在盈利,虽然利润率和上海MAO差不多,但是规模还是比不上上海MAO,因此杭州MAO分店他们就采取了进驻商业综合体——商场的形式,希望在商业模式上会有所突破。

大部分以个体存在的LiveHouse虽然都在尝试不同的运营方式,比如和文化创意园合作,和餐饮公司合作,甚至挂靠在广告公司,但是这里面照见的是livehouse生存的尴尬境况。

资本想要听故事,但是LiveHouse给的故事并不是资本想要的商业故事,更多的是人情故事。如此下去,我们能做的也就是等待伴随消费习惯转变,LiveHouse文化成熟,政府逐渐去认识这个新的演出形式,并不断地去和这个文化相磨合。

诚如B10现场涂飞所说,随着各地文化与音乐事业的蓬勃发展,有关部门会注意到LiveHouse的存在,并在相关政策法规上尽快做出调整。

当政策环境逐渐变得宽松,观众们对LiveHouse的理解更为深入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开LiveHouse时,那么这些曾经的开拓者们想必也可以欣慰地成为新一代LiveHouse的观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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